前陣子有事去貴校,入境隨俗地在椰林飆腳踏車
看到一個男生雙載另一個男生
前面那位很高很高,導致後座的人完全看不到前面
本來想超車,騎車慢慢靠近他們,正好聽到以下對話
後:「欸,你要載我去哪?」
前:「去時間的盡頭!」
我微笑了起來,放慢速度改從他們後面過,轉進傅鐘那邊
背後傳來笑意融融的:「好啊!」
你們台大的都這麼浪漫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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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其實是很麻煩的。(這篇文,其實是很冗的)
我跟我男友差了將近20歲,已經不是大叔控的範圍,在過個5年他都要奔5開頭了,就像喜歡控肉便當一樣喜歡上一個阿北。
他有一些慢性疾病,幾年前住院,時間不長不短,足夠讓我們好好討論生死。那時白天請看護我去工作,晚上照顧他,幸好他是一個有完善理財的阿北,才不至兩頭燒。他的父母年歲已高,兄弟姐妹都成家了,照顧他的只剩下身為伴侶的我,只不過每次他的家屬來,我都拿著水瓶去茶水間裝水,直到他們離開,我都笑說,我裝水裝到迷路了。
他其中有些兄弟姐妹對我挺不客氣的,我算不上忍氣吞聲,比較像是目空一切,好幾年來哭著求我跟他分手的,直接指著我罵的,背地裡說我壞話很大聲(幼稚鬼,ㄌㄩㄝ~)的劇碼輪番上演,後來台詞我都會背了,心情好的時候就搶在他們說出口之前幫他們接上台詞,偶爾有個新詞彙都會讓我覺得哎呀,終於更新啦~
阿北不是不幫我擋,擋的多了,我多被罵,乾脆親自挨噴,他家屬裡有幾個看得開的,偶爾也會幫我擋擋。
108年才正式上路的病人自主權利法裡面能讓病人預立醫療委任代理人,我們一起去做過相關諮商,本來是希望醫療代理人是我,他與家人商討未果。可能我只是圖個方便,在緊急狀況時好處理,但我沒想到他家屬的感受。有時候甚至覺得你們能在半夜有緊急狀況來是更好,或是有天他失能,需要加開自費藥物的時候跑來簽單那就隨你們去吧,愛跑誰跑。
我其實特別怕有一天我要通知他的家屬來看他最後一面,那時候我該在哪裡了,迷路茶水間嗎?
怕歸怕,從交往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在準備,這一天。
我知道他會比我早走,說好的一輩子,是他走前我陪他,他走時我不知道該站哪,他走後我心底有他的一輩子。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前陣子公投各夥情緒高漲,他的家屬來我們家的時候發現他不在(是的,雖然是“我們”的家,但他的家人總愛不告知的情況下來,攻防久了,也就隨他們去,反正哪天來看到我們在打砲,記得幫自己的弟弟鼓掌啊,這把年紀了還如此威猛!),說了挺難聽的話,台詞不變,但我沒料想到這場戲加演武打,推了我一把又要尻上一巴掌,來不及生氣,就只覺得幹嘛呢這我家欸大嬸,沒賞到巴掌就被我推出門外關上門。
那是我第一次覺得很疲憊,好多年了,都這麼走來了。我認真想搬家,跟阿北討論,離開這個城市,阿北跟我說,出國吧,他幾年前跟我提過的,此時卷土又來。
說說我自己吧,我從小跟著我媽過,她換過幾任男友,有的好,有的不好,遇到不好的挨罵挨揍是日常(我也是真的不懂你們異性戀),根本從小專業扛罵抗揍訓練班,當我發現我就是個gay,開始變得凡事好強,賺錢必須多,要獨當一面,醒來的每一天都要不求人的活著,這個世界從來沒有給過我安全感,我自己來。
公投之後跟朋友開玩笑說出國,但覺得不能走,還能留下來拼很多場,可是現在好像要成真了,我這個叛徒。阿北跟我說他等不起,不能等也不想等,他捨不得我,他有能力,我都知道。
幾天來早上去公司我們開會(是的,他是我上司,辦公室戀情好刺激的哇哈哈),晚上回來加開會,他準備了一些小區的資料,包括生活環境,過去之後應徵的公司選擇跟路程,乃至我有興趣應該會參加的社群活動他都整理好了,這部分沒問題,但是他跟我解釋我們過去之後的醫療法律權益什麼的聽的我頭痛,但是身為一個自主寶寶我還是認真的聽,只不過我的腳在搓他的懶叫ㄏㄧㄏㄧ。
其實要考慮的很多,重新適應的很多,但是衝著在那邊薪水比台灣好我就叛變,好啦其實我就想跟他在路上膩歪噁心別人,不會有人再衝來我家尻我臉,不用再對一成不變的台詞,甚至我能有個身份,在他臨終時陪在他身邊的那個位置。
確定要走後,我跟朋友說了,被圍毆了一頓,被白眼跟伶牙俐齒圍毆的,雖然想傾訴一下我的擔心,但立刻被嗆了:有本事滾快滾。你選擇出國我選擇出家。頓時輕鬆不少,我過去之後要是賺很多不會忘記捐錢回來的,畢竟對方派可是有宗教斂財的支持外加HTㄈ的雪鴻撐腰,臭不要臉。
確認通過資格審查機率挺高的,我們決定請辭到處旅遊,好好的逛台灣。所以,附上阿北特別張狂的請辭過程。
開會的時候大佬boss都在,身為位居boss之下萬人之上的阿北在會末突然站起來表示有話說,我一個角落邊小職員也搞不懂他要幹嘛,他說:我要結婚了~(眾人表示恭喜發財)
他說:所以我要出國了,因此我要離職(眾人o型嘴)
我以為他說我們今天請辭是寫個離職信函,原來如此高調如此拒絕挽留!
他說:我一定好好交接,技術文書客戶不藏私,什麼都不帶走。(眾人石化中)
他說:我只帶走我的伴侶,xxx (在會議上聽到我名字差點跳起來喊是……)
出櫃一時爽,媽的火葬場。辭職到真的離職有交接期,我這幾天去公司感覺特別害臊,甩手掌櫃阿北就是任性。
我其實是非常幸運的,遇到阿北的每一天都覺得他是我此生最讚的禮物,過去吃的屎,都是為了與阿北相會,在此之前不信天長地久,不信他人只信自己,在此之後像是被打開體會柔軟的開關,交上了不少朋友,在溫暖與被溫暖之間開始被寵壞,死心眼又貪心的想一輩子。
不管台灣人民多麼北七,即使充滿無知焦慮跟惡意,這裡同時也充滿堅強溫暖跟毅力,我寧願相信這些只是在進步的路上迷路一下下。每次想到我不能在我的家成家就想對每個路人狂喊幹,但願在阿北還生猛活跳跳的時候,有朝一日能站在這片土地上,侄子之手,白頭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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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公投結果出來後,
我知道大家的失落,大家的茫然,
我錄了一小段我想對大家說的話,也許我很微不足道,也許我很默默無名,但是,只要你願意,我都會在你身旁,一直陪伴著你,給你一個最大的擁抱!
生命真的很可貴,我們雖然遇到了挫折,但我們更要好好活著!我們並沒有錯,我們要活給那些不贊同的人看,我們要更有勇氣的迎接之後的每一天!
也謝謝一直支持婚姻平權的大家,你們辛苦了!
30年前,只有祁大哥一人;
但現在,有300多萬人與我們一起努力!
我們還是要相信社會是可以潛移默化改變的!
請繼續支持婚姻平權!
我們,一直都在!
以下為影片連結:
https://youtu.be/ZUdayoiaV2o
#Freehug
#珍惜生命
#沒有人是孤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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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的朋友不多、文章能見度有限,但又想和別人分享我的心情,所以借用此平台,希望能傳達出我的心意.
我家在高雄六龜,而我目前在台北工作,這禮拜六要回去投票+公投,但礙於行程規劃所以選擇當天來回.雖然有很多返鄉專車,可以用少少的錢回高雄跟返回台北,但因為從高雄車站到我家也要好幾個小時,所以還是選擇砸錢買了高鐵票.
我家極度反同,也跟我吵過這次公投的事,所以我這次回去應該不會進家門吧,省得更多爭吵(但其實也沒什麼時間能回家,因為搭車很花時間…).已經做好當天要搭車搭到長痔瘡的準備了,錢包也大失血(車錢好貴QQ),但這都是為了自己的權益,所以必須回去投票.
也許有些人的情況就是不方便回戶籍地投票,我也不能勉強他們或是罵他們不關心議題,更不能說我都付出這麼多了為什麼你們不行.但還是想呼籲大家盡己所能返鄉投票,也許一票不能改變什麼,但很多人的一票集合起來,就能成為很大的力量.
廢話有點多但希望大家能看懂我想傳達的意思XD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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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位好友剛入伍,就在今天。
昨天和學生去大林靶場打靶,下遊覽車後沿著隊伍走在破敗荒涼的丘陵小路上,順著蜿蜒的草叢和深灰色的圍牆,以及圍牆上帶刺的鋼圈和插滿惡意的碎玻璃,漸漸深入林中接近神秘而不可侵犯的威權中心。那條蜷曲的山路中段霸道地矗著橋墩,上方是高架橋,路的一側是山壁,一側是小溪谷,溪水壩上盡是蕭瑟,斑斕的水泥剝損欲墜,有人正施工。終點靶場裡的布置我倒沒了印象,可是這條彎繞的山路,牽動一條幽邃的神經,繫著一則青澀故事,就在這條路上的某處。六年前我向他說了某些話,他說他差點哭了。
我們初識是在七年前,到底三個人如何勾搭在一起,早就不可考了。她叫兔子,一位過分浪漫的高一女生,人如她的名字一樣純真無害;我和她同社團,那時社團南下征戰我們這屆的第一個盃賽,週五背著三天份的行李上學,一放學就直衝火車站,搭南下的區間車。兔子個子嬌小,一上火車搶到坐位,就把腳跪在坐墊上,那時的區間車窗戶是緊捱坐位的,她這一跪朝著窗外嚷道:「火車在動耶!」、「是稻田耶!」竟像幼童第一次搭火車,看什麼都新鮮、什麼都津津有味──事實上,這真是她第一次搭火車。浩浩湯湯一行人裡面,也有他,他叫把拔,據他後來的說法,這個綽號來自當時的流行廣告「喜歡嗎?把拔買給你!」那時他外宿在學校附近,我和兔子陪他在附近蹓達,途經什麼商店指著亂胡鬧起來,這聲「爸」一叫,斷斷續續便叫了七年。那次盃賽,是他和她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對外的正式比賽,不過,我們還有多次的社內賽組隊經驗。她叫兔子,我叫浣熊,把拔當時還有另個綽號叫熊貓,應是他上課從未清醒過的緣故,再湊合其他人幾隻動物,我們的隊名便叫「可愛動物區」,如今還有臉書上的同名社團可考當年的發文。我們三人果真如隊名,天真可愛。
多年後把拔和我說,這是他人生中最懷念的一段的時光。
十二月,教會學校的耶誕節排場盛大,節日氣氛濃厚,各班學生無不巧取豪奪地向各科老師借課來練聖歌、做聖誕樹布置。我們三個同班,練唱時,把拔幾乎不開口,或開了口卻絲毫辨不出他的頻率,混雜在男女高低各部與鋼琴伴奏中,無聲無息,自然沒有被瞧出破綻,否則鐵定挨指揮和老師的罵。不過,總和他坐一起的我就是知道,他絕沒有出聲。青春就在這裡落下種子,無聲無息地發芽,不知道是否也自以為沒被發現?它抽出枝時是酸澀的,有時澀得發苦、發恨,像從脊椎裡面抽出骨髓,捏碎再搓揉成某種自己也害怕的模樣,那大抵就是青春。我們的聖誕樹布置,選定一則聖經故事,按照主題、人物、情節設計各式各樣光彩炫目的大小型裝置,厚紙板做的池台門柱、氣球吹了氣再塗上和著白膠水的碎報紙做成耶穌人頭、熱熔膠焊接寶特瓶做身軀四肢或十字架,傾全班之力,合作完成一幅可觀的聖誕樹布置,再搭上燈光吊飾,平日裡掛在樹上的,現在更纏繞在五花八門的門上牆上人物上,夜裡校園頓時如繁華的市中心。那一日全班拼貼剪黏著各自的工作,總有些人偷閒,遊蕩在庸碌人群中,那一日的他便是。再不引人注目的人有著顯眼的舉動也招人耳目,何況他於我從不是不起眼的人。把拔像蜜蜂跳著八字舞,看似四處安置周到,實則繞著某一個中心定點翩翩起舞,眼睛對焦在一個短髮女生身上。
我聽見抽得張狂的枝芽被狠狠折斷,愁雲厚重壓地,狂浪洶湧吞天,孤舟上一塊一塊碎屑裹著斑駁的油漆片巴巴地向下掉,危檣都要塌了。此後我的孤舟必須拼盡全力向目標定航,時時拿著指南工具,因為不小心暈了船的人,再轉壞舵,人生就要迷失。陽光沒有從烏雲的裂縫中射下一點救贖,可是特異於常人的航海人還是有自己的出路。兔子生性率真,卻也是個明白人,與我看見是一樣的情形。她和我倒默契一致,嘴上不饒人的戳著司馬昭之心,那幼稚的玩笑,聽起來和蒙童並無二樣:「齁!男生愛女生!」、「浣熊你看把拔又在看她!」、「他們兩個羞羞臉!」、「你看他故意坐在她後面!」只是青少男女的笑話已經像薄紗透出光來一樣,嗅到賀爾蒙的味道。兔子終究和我不同,她的諷刺不是真的諷刺,現在想來,有的是不忍心那也無風雨也無晴的小日子被打破,像在湖畔投入小小一顆石子,聚在一起的浮萍就要離散,待到水面歸於平靜,也回不去了。我沒那麼多守護美好日子的心思,只是為一顆脹得不能再脹的心刺破一個小洞,讓妒流瀉一些出來,再把自己裝得人模人樣。耶誕樹下,彩光炫麗,魔幻又寫實,心也著了魔,真正逃開這魔爪,便要七年的時間。
新的一年,然後又是半年過去,我不再怎麼理他,感情也就淡去。二上,新的學期,新的年級,新的班級組成,新的開始--三人分崩離析的開始。去年那些事情早已事過境遷,我和把拔的關係雖緩和,卻也沒有回到緊密的從前。我原會失去這位摯友,直到事件發生後,我狼狽地找他,而那之後,我們再也不是三個人。那是畢業旅行前後,是她的初戀嗎?我似乎不曾向兔子問過。她已然沉溺在愛情的世界,但還不曾公開,只是一雙眼睛閃亮亮地盯著愛侶一咕嚕兒轉,臉上的雙頰紅潤飽滿,嘴角總是勾起,眼睛也藏不住笑意,粉紅色的人粉嫩得毫不吝嗇,卻也沒有俗濫的氣息。她只是盡情得意,恣意染著她粉色的戀情,都可開間粉色系列的專賣店──她本就是這麼天真可愛的一個人,是沒有心機的──她的甜膩原也沒有怎樣,只是好死不死,指南針壞了、舵壞了、船也撞上冰山般的壞了,只是我的一切都壞了。青春就是犯賤,偏偏要在貧脊的土壤,再落下一顆病態的種子,長出欹斜的枯幹,也註定開不了花。兔子不僅是個明白人,而且對朋友極盡貼心,她竟對我說:「我不要和他在一起了。」我只管在心裡嘲笑:「妳做不到。」
我並不是沒有試圖醫治這種魔病,我曾對她說給我時間,以為能夠緩解病症,可是這次,儘管刺破一個宣洩的出口,心還是痛得厲害,所以我決定把整棵樹都砍了,留著一株爛苗生著橫枝刺自己的心,實在愚蠢至極。我再也沒有和她說話。只有一次吧,我和她是同個社團的幹部,因為社務處理不當,我指著她破口大罵,聽見的人大概都以為我瘋了,我想我也是。把拔夾在中間,頗為尷尬,他暑期輔導公假一星期回來,世界就不一樣了。他一方面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一方面還得聽著雙方的話語:她那一方是焦切的,我這一方是不知所云的。直到離開也填補不了心底的缺口,我知道我需要他。
那是靶場的午後,在那條崎嶇不平的山路,正在等候別班結束打靶的我們徘徊在山路某處。我對他全盤托出,從一年前到現在,我說我可能必須逃離這裡,轉班或轉校,他說他想哭。那條路的兩旁草木旺盛得很,雜亂無人整理,荒涼地任風撫過枝葉,撫過身體,平靜安穩。
後來,我轉了班,轉進社會組,除了一次怒罵便再沒有和她說話,高中畢業也未互道珍重再見,從那時起,就這樣過了六年。我和他很要好,無話不談,他和她也好。畢業後的一兩年,有時候我放不下,有時被人生其他事情沖淡,就再也沒想起這些點滴。再後來,那已經接近大學畢業的冬天,把拔到我念書的學校比賽,我們穿著畢業袍,拍了許多照,交換茁壯的青春。他說,他最懷念我們三人初識的那半年,那時候的快樂最單純,也最純粹;從他口中,得知兔子去了日本,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揮別高中的戀情,三個人這些年在現實生活裡沒有交集的風風雨雨。大學的大樹極其高峻,自由地聳峙在校園裡的幹道和角落,寒風呼嘯而過,颯颯地吹落深褐色的葉子,不見蕭瑟,看著倒十分自在。我說,我對不起兔子。
我用臉書傳了訊息給她:「嗨,兔子,我要向你道歉。今天我跟把拔碰面,聊到過去,好多從前三個人很溫暖的記憶湧現。我覺得我欠你一個道歉,當年很不成熟,也把感情看得太重,所以忽略很重要的朋友們的感受。以前在情緒當中的時候,很多開心的時光、朋友的好,都被蓋過,現在想起來很對不起。雖然不一定能挽回過去的友情,也不一定會得到你的原諒,但是因為過去犯錯的虧欠,我要真誠的向你道歉,希望有機會我們還能見面吃飯。祝你在外求學順利,生活愉快!浣熊。」
過不久,她回傳:「浣熊,不會的,沒有事的。別把自己想的太糟糕,成不成熟都是成長。一直以來,浣熊還是那個每天追著我們打辯論,讓我開始聽田馥甄的浣熊。高中回憶,無論如何都是青春美麗的。很開心收到你的訊息,在日本過得還可以,只是有點辛苦,但不論我抑或是你,都會越來越好,也希望你在要求自己的情況下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回台灣一起吃飯,加油!謝謝你。」
《如懿傳》裡如懿曾感嘆:「蘭因絮果,花開花落自有時。」緣起緣滅,我該有多感謝,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果真,一路走來的這些日子,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年少時的戀情,男的女的、好的壞的、有沒有結果的,好像都沒有什麼分別。
我拙於說理,又不諳法律,以一段青澀的青春故事,寫在2018十一月的公投前,為那些沒有分別的戀情,投下兩好三壞。
願把拔軍旅平安,兔子求學順利。
[Not answered]
#彆扭 #對不起 #渣男 #憂鬱症 #8949 #8949原PO
「反正我本來就是個極為彆扭的人」
「你現在才知道啊」初戀男友下了這個結論。
那天不知道為何,我約了他一起吃晚餐。雖然我很怕,但彼此聊著彼此早已無所交集的各自死會人生,我總覺得有股遺憾綁著我。
當初為何會甩了他?因為鬧彆扭。
不過這也不是第一次鬧彆扭了。
高二,跟學弟接吻發現自己心動,我就開始避不見面;大一,兩個不會打領帶的男生在宿舍打了半小時領帶,發現自己心動了,就開始鬧彆扭,把一切搞砸。
研究所、出社會,每每遇到這種情形,SOP就是鬧彆扭、搞砸彼此關係、老死不相往來。
先不管這個。
跟初戀男友吃完飯,我藉機想多跟他相處一下,卻發現自己終於能放下他,但還是沒有勇氣為了當初鬧彆扭讓他傷心難過而向他道歉。直到送他到公車站,我依然在鬧彆扭。
「你就直說你想陪他去等公車就好了」。彆扭如我,最好是能那麼直白。
「保重」、「你也保重」。我知道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
從忠孝西路的公車站,往機場捷運方向走,我眼眶泛紅,但我也只能到泛紅為止,那該死的彆扭讓我吃上對抗重度憂鬱的藥物,一天四次,我以為我終於能用哭發洩情緒的時候,馬上又開始無血無淚,路人看到我扭曲的臉,應該很害怕想叫警察吧。
我跟另一個也不知道稱不稱的上交往的人,被我丟包在日本的那個人講了這件事,他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語,但我也感受到他的失望。因為他也是我雷達壞掉的受害者,不過這是另一段故事。
回程捷運上,我一直反覆交疊心情,大概就像雙螺旋一樣,那些想法、情緒構成了我,我依然面對著過往回憶的折磨,當下生活的迷失,還有沒有夢想的未來。
其實,我在公車站時,應該說:我很謝謝你,陪著我度過了那段最辛苦的時刻,我很開心,你曾經參與我的人生。
列車到站,回家時發現被現任反鎖在外頭,我敲了門、傳了訊息給現任:「我去散步半小時,把家裡弄乾淨」然後搭電梯到頂樓,抽掉一整包HOPE,然後絕望到想直接往下跳。
我活該,但是我沒跳,半小時後門開了,洗洗睡,醒了,繼續上班。但有個好消息,我家人朋友會跟我說:你看你以前都會在這邊怎樣怎樣的,我也會很開心地回:是啊(然後我就開始亂掰,因為我真的不記得你們說的那些事情了)
另外,我真的要對那些因為我愛情雷達壞掉的那些男孩、大叔感到抱歉,因為我不太懂正常人怎麼追喜歡的人,讓你們失望,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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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4就是公投了。看到許多網路上的言論都是挺同,腦中卻不斷浮現:這不過是同溫層、這不過是同溫層、這不過是同溫層……。是啊,不過是同溫層。家裡還是不斷提醒我:絕對不能同意同婚、同志教育罪大惡極。瞧瞧那些LINE群組,誰誰誰分享了文章,告訴大家同志是如何如何的不該擁有那些權利……
為了當天能夠順利地去投票,我決定前兩周的假日都回家幫忙做些家務。可是正因為回家的原因,情緒越來越不穩定。明明已經連續一周都睡不滿6小時了,道晚安後卻躲在房間裡一邊創作一邊崩潰哭到將近天亮,還要早上五點起床離開。
想起當初差點跟老師翻臉、好不容易拿到的文憑,我想去做相關職業,家裡人卻認為有這張文憑為何不在家裡發揚光大?真是沒用、多讀一年甚麼也沒得到、白花一堆錢。
不想接手家業?很簡單,換一種家業不就行了。
於是家裡就開了一間文創工作室,要我以後還是在家裡工作,規劃好我未來走繪畫的老路……家人絮絮叨叨的說我以後可以開畫展、開美術DIY教室,就算我考上公務員,也可以從此呆在家裡為工作室出一份力,已經準備好要印製我的名片。
「等你當了藝術家、美術老師,就會有很多男生喜歡你。沒有男生不喜歡具有藝術細胞的女生的。」
藝術學校出身的你,只想到了這點。卻忘了一幅你根本不願出錢裱玻璃炭筆畫,就算噴了二十幾層的保護膠,也不是你能用手指隨意在上面塗塗抹抹的。
「我不過就是忘了!就是碰了你憑甚麼這麼大聲?!這麼麻煩,你現在就把它拿去丟掉、扔了!再也不要讓我看到!」是啊,當你侮辱我的時候,甚麼骯髒字眼都能出口,巴著不放幾天幾夜。我只是想保護我的心血,緊張大聲叫你不要碰,似乎我沒有資格呢。
我,只想遠走高飛,保護我的幸福。「你甚麼時候要交男生?阿嬤想看你穿婚紗。」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兩全。在外地有穩定的工作、有一個不會被父母隨意介入闖入的家、還是可以回老家照顧家人。我是這樣想的,可我不知道,或許公投過了之後、或許家人願意接受我的性向之後,我能不能平靜的也回頭接受我的家人。
「你是不是整天跟閨蜜在宿舍裡搞?」
「我本來支持啊!我就是忍不住跟家族裡說,他們那麼反對我壓力很大受不了!我寧可變成像護家盟!」
「你要是在讓我看到她,以後再也不要跟我姓!我會把你從家族趕出去,這輩子你的名字不要再想上哪一家的族譜!」
就算公投真的過了、家人接受我了,大約也僅僅是因為,我的性向可以成為彰顯自身觀念十分先進開明的話題吧。家人口口聲聲地重視過程,說甚麼結果不重要,何時支持過我的過程,何時不重視我的結果是否符合大家心意?
比如我參加武術社團努力當了社長、參加比賽帶回了優勝獎盃,我不求他們多在意多高興。他們卻要求我的武術能夠保護他們,辦不到的話幹嘛參加社團?為甚麼畢業前不能拿到黑帶?又為甚麼要浪費時間去道館練習?離黑帶只差一步,卻被要求退出,因為沒有用。
比如我多讀一年,我的第二文憑入不了他們眼的時候,拚了命的要我撒謊,告訴親戚鄰居朋友客戶,我已經在工作。當我的多元學習理論說服家人、而且直接在外人面前戳破這個謊言之後,才又不得已地引以為榮,巴不得告訴全世界我是修習雙學位才會還在學校。
僅僅憑著虛浮的名聲,曾能夠拿起水果刀指向想自殺的我的人,未來就算告訴我,支持我的性向、同意我和女朋友在一起,我又能夠相信甚麼?我的女友、我們的生活、我們的一舉一動,是不是會成為他們關注、跟異性戀比較的八卦?是不是會不顧我的意願,再次管不住自己的嘴,幫我向所有認識的、路過的人出櫃,然後被人指指點點之後,又回頭將怒氣發在我身上,認為是我的錯?
如果我的家人對我的支持不過是如此……那所謂的親情……還真廉價。
我想我該自己來選擇,不會後悔的道路。但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我認為老人家希望我找個男生結婚的希望是沒有錯的,父母希望我能找個喜歡的男生是沒有錯的,畢竟時代造就觀念。但許許多多的作法卻讓我心冷。父母的期望與孩子的選擇終究是兩回事。我不是你拿來和同學同事談資的物件,而是一個有自我追求的個體。我知道你們認為孩子是養老的投資,除此之外我還知道,我不該是你拿來堆砌名聲的踏腳石。
以前發生的事情再多,我從未想過,我想要的人生,與我盼著父母老有所養,竟是如此背道而馳。有時候……真的……除了情緒崩潰,我似乎甚麼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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