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女
大學時別人特別容易找我訴感情的苦,我就聽著,不妄下批評的給了些建議。很同情那些陷在情場泥淖中的男男女女,但其實我也是眾多中的一個,而且總是特別的卑微,只有暗戀然後失戀的份。
大學暗戀一位學姊一年,當時到了幾近瘋狂的程度,我總裝得十分冷靜與她對話,幫忙活動。雖然不曾表明過,但後來還是被本人知道。於是我失戀了。沒有悲傷或哭泣,只是內心非常的空洞。因為總是表現得很正常愛開玩笑沒煩惱的樣子,也沒跑出櫃子,無法開口與任何人傾訴,只好無助地抱著學校的流浪狗。我有寫日記或隨筆的習慣,有時實在好想分享生活中某些事,就寫日記吧。身邊有的情侶玩交換日記,就覺得好羨慕。
畢業前的一陣子忙打工,剩下的時間就來運動與聊wootalk,加過不少line,但卻幾乎沒人能夠聊得久。畢業後工作一陣子,決定回頭考公職,這時認識到一位特別的網友,我們聊到生活、聊到A片、聊到了約砲、聊到自慰…。她有許多對她而言是很不經意的話,卻深深觸動我內心最脆弱的地方,明明只是幾個句子,我卻紅了眼眶。雖然她交過女友,卻從沒喜歡上誰過。我開玩笑:「若我是妳那位女友,一定會很傷心。」她提到莊子的子非魚:「感情本來便是你情我願,沒有誰委屈了。」我聽了,想了一下,竟覺有些想哭。
後來我們幾乎每天聊。她說話總是很直白,有些問題有點像質問會讓我小尷尬,她卻泰然的樣子,我習慣後竟有點享受,性慾還被激起,我才知道我有點M的傾向。跟她聊越久,內心有個慾望越是膨脹,難以壓抑。但她並不求愛情,我怕我越陷越深,就在某天突然說了不想和她再聊等莫名其妙的話,我們之間就中斷了。
我的心情漸漸平復,開始專注在考試上。幾天後我生日當天凌晨突然收到她的line的生日祝福,我瞬間就流淚了。我之前曾對她說我生日都不被人知,也沒有過生日的習慣,於是耍孩子氣說我生日那天她一定要祝我生日快樂,哈哈。
沒想到她還記得,也不因我們間的尷尬而忽略過去。
於是我又和她聊了起來,雖然我拼命告訴我自己不要動心了,但我還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情感與慾望,於是有天我笑說我第一次約砲一定要約她,她說她沒再約的。我就一直盧一直盧,問她可否為我破例一次。雖然不近人情,她卻是個溫柔的人,不介意我一直盧她。每次聽到我要約她她會有些變冷淡,仍說我可以隨時line她分享我現實中無處發洩的心情。我跟她分享很多日記的內容,有個人可以說這些,內心覺得有些依靠。但我挺過分,壓抑不住慾望,還是一直提到我想跟她睡。後來我改變聊天模式,表現得比較像現實中隱藏偽裝的一面:幽默搞笑,不停地想梗找話題,希望能吸引她。
我可以說是盡了力吧,她從我說要約她後變冷淡到又逐漸會和我一起開玩笑,我又忍不住說希望她和我睡一晚。
「第一次遇到有人這麼主動獻身的。」
「所以要好好把握?」我趕緊說。
「對我沒好處呀?」
「請妳吃晚餐?」
「(好沒吸引力……)」我自己掌嘴。
「哈哈哈哈……」
我忽然感到對於這樣的歡樂氣氛感到害怕,我陷這麼深,連白天念書都分心在想怎樣跟她聊才能打動她,越聊下去我只會慾望越大,我曾跟她聊很多露骨的事,比如我大學時多久看一次A片、一邊看時還一邊幹嘛幹嘛、我性慾蠻大的以後有對象了一定要瘋狂做愛…,卻不敢跟她說自從跟她聊了以後,我好幾次一邊想著她一邊自慰……
當年大學快畢業時因為修課常遇到,對一位同系同學產生點興趣,雖然我沒表示出來,但她一定還是感覺到了,開始有時上課會避開我,我一感受到,立刻也疏遠對方了。最近在臉書上看到她與男友的合照,沒幾天我就做了一個夢,是她對我解釋說因為那時我要畢業怕我太忙會打擾我才疏遠我的。醒來後我愣了許久,覺得挺好笑,我的潛意識裡竟然在替她(或者替我自己?)找藉口。
和這位網友繼續聊了幾天,有次氣氛很好時我半開玩笑問我是否約妳的機會有提升,我當時其實有些累了,心想,若妳很直白的說不想跟我上床我就不再煩妳了。
「我不想和妳上床」
終於還是來臨了,我腦袋一片空白。
「好」
她說因為她沒在約的,要我認真PO文約一約,一定約得到。我說我很難再和別人聊這麼開心了。她說約砲又不用聊天,我說沒有任何情感的砲我約不下去,但是以約炮為目的的聊天我也聊不下去…
「你這樣就會暈船。」
我後來發狠,決心斬斷一切,便說我一直和妳聊就是為了和妳約砲,既然無法那也就算了,我之前都在做白工。她似乎也有點生氣了,說我裝什麼可憐。我忽然想到我大學時追求愛情的各種努力,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就像現在網路上的我一樣。我很愛跟人開玩笑說我善事做很多,幫老太太提重物幫老先生撿東西幫路上阿婆做資源回收,怎麼還是單身呢?這些玩笑到了這時都變成了詛咒。我忽然絕望了,咬緊牙關不讓眼淚流出,內心狂念:不要哭啊,千萬不要哭出來啊!…眼淚還是止不住地狂流……
對方是個溫柔的人,想轉圜尷尬處境,故意說最近我的星座運勢適合念書,投資自己。我冷冷回:「要是星座準的話我早就脫單了」又再說:「想想我竟然想要一個未見過面的網友上我哈哈哈哈哈想到真的挺可笑」
其實我覺得自己既可笑又可悲。
對方的耐性肯定被磨光了:「祝妳能自己悟出」最後她回了這句給我。
這樣就夠了。當天晚上躺在床上,眼淚止不住狂流,我對自己說:現在趕緊哭吧,明天早上之後你可還是要裝作沒事很正常的生活啊!
雖然很難過,但怕自己越陷越深只能這麼做。但我還是忍不住幾小時就看一次手機,我其實希望她再傳訊息給我,但又怕只要一收到訊息,我又會陷入對她產生的慾望裡…
但我真的好想要一次有感情的擁抱,還有一次有感情的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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